男女主角分别是徐蔓蔓徐昭月的其他类型小说《替嫡姐为质五年后,她杀回来了徐蔓蔓徐昭月 全集》,由网络作家“七行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公子的声音还如五年前那样清越。徐蔓蔓听见了他的声音以后,那颗原本跳动的心猛的一滞,好像他们之间并没有隔了五年时光......可浑身上下的不适,方夫人在门外声音传进来的那一瞬间朝她射过来的冰冷目光,无一不在提醒着她,她早就不是五年前的那个徐蔓蔓了。如方夫人说的那样,或许她本就不该再拖累方时璋。“时璋见过夫人,母亲......”“还有徐四小姐。”徐蔓蔓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的人已经进门了,他语调还是那么温柔,躬身行礼的时侯,衣带微动,处处彰显着矜贵。她没敢抬头去看来人。他应该是下了朝就匆忙赶过来的,她低着头,只能看见他红色的官袍衣摆蹁跹。“时璋是刚下朝么?”国公夫人笑着询问,自他进门以后,方夫人就不再言语了,显然是不想当着方时璋的面讨论...
徐蔓蔓听见了他的声音以后,那颗原本跳动的心猛的一滞,好像他们之间并没有隔了五年时光......
可浑身上下的不适,方夫人在门外声音传进来的那一瞬间朝她射过来的冰冷目光,无一不在提醒着她,她早就不是五年前的那个徐蔓蔓了。
如方夫人说的那样,或许她本就不该再拖累方时璋。
“时璋见过夫人,母亲......”
“还有徐四小姐。”
徐蔓蔓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的人已经进门了,他语调还是那么温柔,躬身行礼的时侯,衣带微动,处处彰显着矜贵。
她没敢抬头去看来人。
他应该是下了朝就匆忙赶过来的,她低着头,只能看见他红色的官袍衣摆蹁跹。
“时璋是刚下朝么?”
国公夫人笑着询问,自他进门以后,方夫人就不再言语了,显然是不想当着方时璋的面讨论这件事情。
国公夫人自然不想让徐蔓蔓退婚,方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方时璋却年轻有为。
国公府不想放过这样有能力的女婿,徐蔓蔓嫁过去,日后既不会越过月儿,又因为有方夫人的存在也不会过的很舒心。
当初给月儿和徐蔓蔓批命的国师说过了,只要徐蔓蔓这个灾星过的不好,她的月儿往后余生才会更加的前途昌盛。
“听闻四妹妹回京,昨天本该过来探望的,不成想公务繁忙,便拖到了今日,还请四妹妹见谅。”
被人都点到名字了,徐蔓蔓再不抬头就不礼貌了,她脸上露出来一个还算得体的笑,只是话里却透着疏远:“谢谢方大人关心,劳烦您公务繁忙还惦记着我。”
她终于看清楚了穿官袍的方时璋是什么模样。
五年前他才参加科考的时候,她就幻想过是什么样子,如今一观,果然如她想象中的那样衬他更加的温润如玉。
“五年不见,四妹妹清减了不少。”
方时璋眼神里隐隐有怜惜闪烁。
只是徐蔓蔓说的话太过于疏离,让原本还想说别的什么的他,只说了一句就闭上了嘴,再看向徐蔓蔓的时候,眉眼里已经带了几分不理解。
国公夫人瞧着他们郎情妾意的场面,笑着跟方夫人说:“老姐姐你瞧瞧,这么一对苦命的鸳鸯好不容易才又见面,你怎么舍得再让他们分开?”
国公夫人这句话本来是想打消方夫人的念头,可谁料这句话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让原本就神色郁郁的方夫人立即炸了。
“我儿如今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四品侍郎官,什么苦命鸳鸯,若是没有你们徐家这个破烂货,我儿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他都已经二十五岁了,却还无妻无子,若不是担心徐四姑娘是为国为质,那个时候我们退婚会累及我儿官声,你以为我们会现在才来吗?”
方夫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她是后来方时璋中举做官以后,才成了官太太,从前都是在市井中过日子的。
刚刚顾着方时璋的脸面,她没有开口说话,这会又被国公夫人提起这个,顿时憋不住心里的话了。
尤其是国公夫人这副施舍的态度,就好像让他们分别,当初让徐蔓蔓代替徐昭月去赵国为质的罪魁祸首是她一样!
“当初是你们方家上赶着来我们徐家结亲的,五年前也是你们方家自己为了名声不想退婚的,如今我四妹已然归来,你们却上门说这种可笑至极的话,好没道理。”
方夫人的话才落下,一个弱柳扶风的女子身影携另一个年轻俊朗的男子进了门。
是徐昭月和徐亦洲来了。
原本就感觉气氛不对的徐蔓蔓,听见徐昭月的话,顿感不妙。
方夫人最初只是有些生气徐家的隐瞒态度,徐蔓蔓毕竟在敌国五年,她此番上门也不见得是真的要解除婚约,不过是想跟徐家再讨价还价一通。
方家根基薄弱,方夫人是盯上了徐蔓蔓的嫁妆!
可如今听闻徐昭月一个小小年纪的丫头片子都敢直接反驳自己,顿时压不住自己上涌的火气:“是是是,是我们方家高攀了你们国公府,这门亲事我们方家要不起,那我今日就来你们家退亲,你们家怎么还不愿意了?”
“不就是看准了徐蔓蔓现在身子名声都破烂不堪,便是硬塞给旁人家,人家都不要,你们才想死命扒着我家时璋的!”
方夫人直接把徐家脸面丢在地上踩了几脚,她泼辣无礼的模样吓到了徐昭月,原本说话就有些中气不足的徐昭月,这下脸上直接一片骇然。
国公夫人豁然起身,已经做好了逐客的准备,之前方夫人说的再过分她都没有当回事,可眼下这个女人竟敢吓唬月儿......
简直不知死活!
徐亦洲当即挡在了徐昭月面前:“方夫人这话就说过分了吧,我三姐姐在跟你就事论事,在跟你讲道理,你何故平白就恐吓于她!”
徐亦洲维护的姿态那么强势,可方夫人言喻之间贬低咒骂的人是她徐蔓蔓。
她被人评论的一无是处,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为国为民才去赵国为质子的,她走的时候全城百姓都在心疼她年少流落异乡。
他们哪一个不是在赞扬她的大公无私!
可现在,这五年的经历成了他们用来伤害她最锋利的凶器。
徐蔓蔓浑身都在发抖,她不知道是被方夫人这些侮辱至极的话刺激到了,还是因为徐亦洲对徐昭月的那般细致维护。
她咬着自己嘴巴里的软肉,尽量让自己平和一些,却在抬头的一瞬间听到了方时璋的话。
“母亲,您说的话确实过分了。”
方时璋一双温润的眼睛带着气愤看向方夫人,让原本在情绪崩溃边缘的徐蔓蔓稍微缓和了一些。
起码方时璋还是从前的方时璋!
他还是会维护她的!
徐蔓蔓就像溺水的人终于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抓住浮木一般,忽然又对自己一开始面对方时璋时的冷淡感到后悔。
方夫人被方时璋反驳可比面对徐家人的问责时生气多了。
就这么一个破烂货,也值得儿子上心?
就在她又要说什么的时候,却听到方时璋又开口:“徐三小姐也是好意为妹妹鸣不平,母亲怎么能对三小姐这样无礼?”
所以他是为了徐昭月才反驳方夫人的?
徐蔓蔓茫然的看着方时璋,牙齿一瞬间咬破了软肉,血腥味冲击着她每一个感官。
逆光处,一个单薄的身影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幼夏本来都要闭上的眼睛忽然睁开。
“小姐......”
眼瞧着那两个婆子还想继续打,徐蔓蔓已经快步到了她们跟前,一脚踹在了其中一个婆子的老腰上。
“哐当”
木板子掉在了地上,正好砸住了婆子的脚,婆子疼的龇牙咧嘴,另一个还举着板子的婆子连忙将手中的东西丢掉。
徐蔓蔓才活动了一下,额头上就已经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她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上前扶起来下半身已经血肉模糊的幼夏。
“哟,你不是死了吗,现在这是诈尸?”听着动静的徐亦洲又跟了过来,一眼就瞧见了扶着那个贱丫头的人正是徐蔓蔓。
他挑衅的看着她苍白的脸,语调里带着不耐烦:“这个贱丫头打碎了小爷十万两银子给三姐定制的玉簪,她还不起,只能用命来抵,四姐既然心疼丫鬟,不若替她补上这十万两的空缺?”
十万两银子?
徐蔓蔓这辈子活了十六年,满打满算加起来花销都没有一万两。
“四姐拿不出来?”徐亦洲嘲弄的看着徐蔓蔓,又继续道:“没钱跑出来充什么英雄好汉,滚回你的院子去,别在这大好的日子里图添晦气!”
“五弟,别这么跟你四姐说话。”徐昭月在徐亦洲背后露出来一个脑袋,笑盈盈的看向徐蔓蔓:“本来祖母是打算也让妹妹跟着我们一起吃团圆饭,但是考虑到妹妹的身体情况,既然妹妹过来了,不若跟我们一起进去吃个团圆饭吧。”
徐昭月明显是知道徐蔓蔓自早膳以后,就再也没有捞着吃别的东西这事,她一口一个团圆饭,看似热情邀请,实在是一点点的往徐蔓蔓心窝里扎。
她是在明明白白告诉徐蔓蔓,这个”我们“不包括你。
“幼夏,你在这里坐着等我一会成不成?”徐蔓蔓没理徐昭月,而是把幼夏先扶到旁边的小花亭的石凳上。
“小姐......”幼夏眼睛里闪烁着不安。
徐蔓蔓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拖着满身的疲倦,走到徐昭月跟前:“走吧。”
“去哪?”她说的那么自然,搞的徐亦洲和徐昭月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
“三姐这么诚恳的邀请我去吃团圆饭,自然是去宴席上啊,难道三姐的邀请并不诚恳?”徐蔓蔓回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徐昭月顿时脸色一僵。
从前的徐蔓蔓自尊心比谁都硬,因为这个,徐昭月让她吃尽了苦头,本来今日说起团圆饭,也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刻意羞辱的,谁知道徐蔓蔓竟然答应了。
徐蔓蔓迈着大步走在前面,看似走路带风,其实身体的每一个位置都疼的在造反。
她望着热热闹闹的安和堂跟她的小厢房像两个世界似的,院子里每个人脸上都带笑意,却在看见她以后僵在脸上
她比徐昭月和徐亦洲还先一步进了安和堂的主屋,屋子里面坐着的人,根本没想到她会来,一时间所有人脸上都带了错愕。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正中间八宝什锦整鸡的味道,勾的徐蔓蔓眼前发绿。
她很久没见过这种大餐了。
说好的全家都要口粮减半呢?
“蔓蔓怎么来了?府医给你瞧过伤了吗,怎么看着脸色还得那么差。”老太太见不得气氛冷淡,第一个开口道。
“既然来了,就快坐下吃饭吧。”
国公夫人也热情招手,可她挥手挥了半天,徐亦洲和徐昭月已经落座,一张大圆桌坐的满满当当,连只有六岁的六弟弟徐亦濯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哪里还有徐蔓蔓的位置。
“见过祖母,父亲,母亲......”
徐蔓蔓不能让他们先挑到她的错,行礼了以后,才笑的勉强的开口:“祖母,既然没有孙女坐的地方,我到那边角落里吃一碗粥就行,也算与祖母吃了团圆饭。”
她说的自己那么可怜,徐亦洲这个暴脾气又要开口怼她,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出来,老太太身边的一个老嬷嬷忽然开口了。
她用开玩笑的口吻问徐蔓蔓:“怎么没见四小姐身边那个小丫鬟,那小丫头也是憨傻的,都过传午膳时辰了,她还巴巴的跑到大厨房去找饭,说四小姐的午膳丢了,老奴听着稀奇,还跟她多聊了两句。”
“这午膳又没有长腿,怎么还能丢呢,奴婢斗胆敢问四小姐一句,那午膳可找到了?”若是幼夏在场,一定能认出来眼前这个老嬷嬷,就是中午给她点心的那个。
是啊,午膳还能长腿了不成?
她这句玩笑话,哄得一桌子人眉开眼笑,却让坐在下面的温姨娘变了脸。
好好的,提什么午膳!
贱丫头的午膳早就被她克扣下来喂咪咪了,这个老不死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仗着是宫里出来的老宫女就嘴上不把门了!
徐蔓蔓听了老嬷嬷的话,瞬间明白了她是在帮自己,她低着头,声音怯懦的开口:“许是真的长腿跑了吧,至今未找到。”
“咕噜噜~咕噜~”
像是配合她这句话似的,她的肚子适时的响个不停,满座的主子眉开眼笑。
唯有上座的老太太和下座的温姨娘没笑,老太太知道管嬷嬷不会无的放矢,徐蔓蔓恐怕真的没吃午饭。
她的眼神一下子触及到了同样脸色不好看的温姨娘,哪里还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这个蠢出天的东西,又开始犯她那小毛病了,既然午膳都扣下了,那府医......
老太太对徐蔓蔓没有多少感情,可想起来今日早晨八百里加急送来的那封家书,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转头问向徐蔓蔓:“你还没回答祖母的问题呢,府医去给你看过伤以后,是怎么说的?”
徐蔓蔓听闻这个,明显浑身一抖。
她的头昏的更厉害了,一定是伤糊涂了,她竟然稀奇的听见老太太关心她?
“祖母问你的问题,就那么难回答?”
国公爷一贯看她不顺眼,见她这番作为,顿时冷下一张脸去。
这个女儿,什么时候能不作妖?
好好的给一家人当个解闷玩意多好。
徐蔓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她这一跪下去,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歪倒在地上,她如今的清醒全靠毅力支撑。
原本紧紧裹在她脖颈上的围巾松散开了一角,正好暴露出来了衣领上一大块鲜红色的血迹。”妾身怎么瞧着四小姐身上的伤,倒像是从未上过药似的......
享福?这是什么鬼话!
去敌国做质子,她享的哪门子的福?
伤口暴露在人前,在所谓血脉亲人眼里,她感受不到心疼反而更多的是厌恶,莫大的屈辱萦绕在她心头,徐蔓蔓感觉自己更像是屠宰场上,等人随意挑选点评的猪。
徐蔓蔓心底一股子戾气横生,可想到自己在徐家的处境,又只能咽下去。
她抬着一双毫无生机的眼睛,从徐亦洲手里将围巾拽了回来,语气平静的询问他:“三姐姐给你说的我去享福了么?”
她又将围巾戴了回去,遮住了那些狰狞的伤口,眼神却并没有离开徐亦洲。
就因为受了徐昭月几句挑拨,所以当初他说的那些豪言壮志就不作数了,继而变成了对她滔滔不绝的恨?
他的誓言,他的决心,可真廉价。
也对!是她忘记了。
徐亦洲本就是嫡出的小公子,徐昭月才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姐姐,她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姐算个什么东西。
徐亦洲被她质问的脸色有些发白,脑子好像宕机了似的愣在原地。
“对不起,蔓蔓。”
“都怪我不好,这些本该是我应得的,却教你生生受了五年。”
徐昭月哭着喊着到徐蔓蔓跟前,她伏下身去,作势就要给她跪下。
可她的膝盖才弯了弯,就被后面的徐恬雅给拉住了:“月儿,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何必给她道歉。”
“怎么旁人入他国为质都是被好生将养着,都能好好的等着归国,偏她这么极端,教人家打成了这个鬼样子。”
徐恬雅刻薄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回荡,老太太忍不住的蹙眉,却并没有开口阻止,其他人的思绪也在她的话里回笼。
就算是去做质子,也不该让人打成这样,定然是徐蔓蔓又把在家里那套上蹿下跳的本事搬到赵国去了。
却不想赵国人不吃她这套,反而让她吃尽了苦头,她自作自受罢了,如今还要到家人跟前来扮演苦肉计。
“二姐姐应当是忘记了,我本是替父亲作为俘虏去赵国为质的。”
大夏身为战败国,她爹是战败的将军,她又不是被送去和亲下嫁的公主,她们凭什么认为敌国会好生的养着她?
她本来只想解释一下缘由,免得徐家这群爱脑补的人误会她别的什么,却不想这一句话,反而惹恼了国公爷徐和。
“混账东西,那你现在是在怪罪你的父亲没有本事打胜仗,只能让你这个做女儿的去做质子吗?”
当年吃败仗的事情,被徐和认为是奇耻大辱,他从不让人提起。
“好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老身累了,都回去歇着吧。”
眼瞧着国公爷要发火,老太太适时阻止,她不赞同的看了一眼徐恬雅,像是在怪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其他人见老太太烦了,纷纷起身行礼,准备离开。
徐恬雅莫名被瞪了一眼,心里委屈极了,却不敢对着老太太发作,只能又回过头来恨恨的看着徐蔓蔓。
都怪这个祸星搅局。
她为什么不死在赵国呢?
人群散去,徐蔓蔓最后一个才敢起身,从前她第一个走出去过,被国公爷一巴掌扇掉了两颗牙,就再也不敢了。
“蔓蔓,你留一下。”
只是她才动了动,就听见了老太太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恨不恨你三姐姐?”老太太忽然开口询问,她一双昏黄的眼珠打量着徐蔓蔓,试探的意味那么明显。
恨不恨?呵,怎么可能不恨!
在赵国五年的折磨,每一次生死之际,她都是靠着这份恨活下来的。
“蔓蔓不敢。”她低着头道。
“你最好不敢。”老太太看她低眉顺眼的,语气里蕴含了警告。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凝结,屋子外头还有呜呜的北风吹着。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才又解释:“祖母也知道这五年委屈你了,只是月儿身子弱,如何受得了去敌国为质?”
“幸好秦王殿下大破赵国,你回家以后,且安心住着,你也到了年岁,祖母会让你风光嫁给方时璋的,那孩子也争气,如今已经是刑部侍郎。”
听老太太提起故人,徐蔓蔓有些愣住了,方时璋,好久远的名字。
犹记当初十六少年一举夺下探花郎的头衔,那么瞩目耀眼,却因跟她自小就有婚约,让多少京中女儿哭断肠。
如今五年过去了,他还在等她?
徐蔓蔓心里莫名夹了些酸涩。
从前,她是把方时璋当成救命稻草的,她以为只要自己嫁到方家,就会有人全心全意只疼爱她一个。
见她不说话,老太太还以为这些话她没听进去,又皱眉道:“你文璟哥哥随你二叔驻守边关,本就辛苦,这些年你在赵国,让他很是忧心,如今你既然已经回来了,往后京城琐事,就不要劳烦他了。”
说来说去,还是担心她给哥哥告状。
徐蔓蔓木讷的点点头。
“孙女谨遵祖母教诲。”
待她回到自己的住处以后,一个看着就机灵的小丫鬟已经给她备好洗澡水。
“四小姐安好,奴婢名唤幼夏,是国公夫人特意安排了过来照顾小姐的。”
徐蔓蔓轻声应了一句,却没有再说别的什么,她忽然想起来了自己从前的丫鬟玉梅,五年前就因为替她辩白了一句,就被国公爷派人打断腿。
也不知如今玉梅怎么样了?
次日一早,徐蔓蔓才用过早膳,便被国公夫人身边的丫鬟请到了主院曦华堂。
丫鬟来的匆忙,却一句也不肯解释,徐蔓蔓哪怕察觉出来了不对劲,却不得不跟着过来。
“蔓蔓,快来见过方夫人。”
她才进门,坐在上位的国公夫人便向她招手。
顺着国公夫人的视线看过去,徐蔓蔓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中年妇人,正是方时璋的亲娘。
方夫人从前就一直嫌她是个庶女。
但碍于她和方时璋的婚事,是当初方大人还活着的时候定下的便没说过什么。
如今看见瘦骨嶙峋的徐蔓蔓,瞧她容颜枯槁,方夫人第一反应就皱了眉。
她道:“徐家姐姐,如今蔓蔓我也见到了,但我依然坚持刚刚的说法,今日我们方家是一定要退婚的。”
“老姐姐,你看你也说不出来个理由,就只说要退婚,时璋都等了蔓蔓五年了,能有什么事情比得上五年的时间。”
国公夫人蹙眉,不理解的询问。
才站到国公夫人跟前的徐蔓蔓,却在听见方夫人的话以后,浑身都僵了。
怎么忽然要退婚?
她没敢擅自开口,只是听方夫人冷冷的笑了一声道:“什么缘故难道你们国公府自己不知道?”
她这话说的国公夫人更是一头雾水了:“老姐姐不妨直说吧......”
“徐蔓蔓在赵国到底过的什么日子,你们国公府还敢装作不知情?我都听人说了,她跟猪同吃同住了两年整,身子到底还干净不干净还另说,我儿前程似锦,难道还要做人人戳脊梁骨的接盘侠?”
方夫人尖利的声音几乎要掀翻屋顶。
徐蔓蔓一张脸上本就没有多少血色,听见了方夫人这话以后,更是连呼吸都放缓了几分。
她想过自己回来是什么场景,也想过她在赵国被侮辱的事情传遍京都时,会有多少人对她指指点点。
可往日的伤痛再度被人提起,依然让她呼吸停滞了几分,那些恐怖到连成片的记忆,像一团血淋淋的烂肉朝她扑来。
搅的她眼前一片漆黑!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来一个急促的声音:“母亲,谁让您自作主张来退婚的啊!”
徐蔓蔓并没有吃的太多,她知道饿那么久乍然吃撑,胃是受不住的。
乍然听闻徐昭月的话,一口汤差点吐出来......知道蠢还说?!
“不若给妹妹单独迁一座院子,之前您和母亲不也是有个这个考量?说妹妹那个小厢房又冷又潮,当初若不是心疼温姨娘母女分别之苦,其实早该把妹妹迁出来的。”
没见她这主意蠢,不要脸到是真的。
明明当初让她龟缩在那个小屋子的人是徐家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情,如今瞧着温姨娘落魄了,便把什么都往温姨娘身上扔。
徐蔓蔓嘴角微微勾起,没有吱声,继续听徐昭月的大计。
偏偏徐家人真捧场,都感觉这个计策最好,唯有国公夫人狐疑道:“那安排在哪呢?”
如今府里可没有什么多余的院子给无关紧要的人住,每个院子都是有名有姓的。
“女儿对面的院子不是刚打理出来么,一应俱全,妹妹过去就能住。”徐昭月说的眉飞色舞,显然是已经计划好了。
“不成,对面那个院子本就是为你祈福而建立的新院,怎么能用那个?”
大哥徐亦桉第一个开口反对。
徐蔓蔓惊讶于斯文清高的大哥难得的情绪失控,对她们口中的这个院子倒是产生了一些好奇。
“对啊三姐,那个院落还有国师大人亲手刻画的祈福阵呢,怎么能随意给旁人。”
徐亦洲第二个开口道。
他的情绪表达就比徐亦桉直接多了,直接把话甩给徐蔓蔓:“难道这就是你刚刚一直装可怜的目的?那座新院子先不说从设计到安置桩桩件件都包含着全家人对三姐的祝福,便是造价都已经达到了上百万耗资。”
话说到这里,徐亦洲没有继续说下去,可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徐蔓蔓哪里配得上这样好的东西,家里人可以对她有些怜惜,毕竟血浓于水,但绝不允许徐蔓蔓越过徐昭月去,她这个灾星,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要给徐昭月遮风挡雨。
原本刚产生了一点兴趣的徐蔓蔓,听闻这院子还能与那个批命她是灾星的国师扯上关系,顿时没了兴致。
“老四,别太过分。”
“我知道你去赵国五年受了委屈,知道你心里肯定怨怪着家里人,但是你总要让我们慢慢的补偿你。”国公爷话里也带着不赞同,刚刚那昙花一现的愧疚,像鳄鱼眼泪一样稀罕。
看他们三个人振振有词的样子,徐蔓蔓都被气笑:“我几时主动要过院子,这不是三姐话赶话的在提供策略么?”
争的那么激烈,搞得好像那院子已是她的掌中之物一般。
可是她只要一笑,脑袋就渗入骨头的疼。
老太太听的头疼,一锤定音道:“既然你们不舍得新院子,那不若让月儿明日搬迁到新苑,蔓蔓搬到月儿现在的院子里吧。”
“母亲,月儿现在的院子也是......”
国公夫人一听这话顿时也不干,对于徐昭月来说是旧居所,可跟府里其他人的院子比起来,一样算得上是奢华。
就徐蔓蔓这样的哪里配得上啊!
“那要不然把你曦华堂让出来?”
老太太没好气的开口,府里人多,空闲都的院子就那几个,还都是有主的。
左右不过个庶女,月儿如今运势高涨,徐蔓蔓都成现在这个惨样子了,还能翻出天去不成?把她迁到月儿对面,正好月儿那边有祈福阵,还能更好压制她。
国公夫人立即默然......
恰逢此刻,去请府医的丫鬟回来了。
本该时时刻刻守在府中的大夫,竟然那么巧合的在今日告了假,这里面若是没有旁的事情,打死徐蔓蔓都不相信。
满屋子的人都把目光望向老太太,希望她拿个主意,然后徐蔓蔓就听到了一个最离谱的答案。
“蔓蔓,眼下已经宵禁,便是我们国公府也不能随意外出,再出去请大夫已是不可能,不若你今天晚上先忍忍,明日祖母一定给你请保安堂最好的神医圣手看伤。”
老太太捂着胸口,脸上全是愧疚。
可徐蔓蔓分明记得,有次徐昭月半夜不过有些流鼻涕,国公爷亲自拿着令牌去了宫里请太医看诊。
他们觉得,她身上这伤还能忍?
徐蔓蔓哑然失笑,看向这些所谓的家人,她真恨自己与他们流同样的血。
她最终还是先灰溜溜带着幼夏回了小厢房,老太太给了她好几瓶上好的金疮药以及跌打药酒。
这些东西,没一个能帮上现在的徐蔓蔓。
偏偏他们自以为给了她什么救命良药,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她,一定要记着按时涂抹药膏。
幼夏也在安和堂吃了东西,只是身上的那些皮外伤一时半会好不了。
徐蔓蔓到了屋子里以后,刚刚强行提起来的精气神,瞬间撑不住了。
伤处的疼,变成了麻,痒,胀!
“呕…噗!”
没由来的一阵咳嗽,让徐蔓蔓喉咙里一股热流上涌。
她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大口大口的鲜血被她吐出。
艳红的血落到地板上渐渐汇成小洼。
徐蔓蔓真的不想死,她想张口喊一喊隔壁间的幼夏,可张口就是大股大股的鲜血喷涌,随后眼前一黑,整个人栽倒在血洼中。
......
月如钩,已是后半夜了。
两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男人摸进了徐家的院子,他们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个小小的厢房。
屋子里一片漆黑,唯有弥漫的炭火味冲的呛人。
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其他味道,已经和炭火味融合在一起了,熏的两个男人完全睁不开眼睛。
男人喉咙滚动了一下,忍不住皱眉,语气里满是不悦:“徐家就让她住在这个地方?岑堰你是不是弄错了?”
这屋子又潮又湿,属于当库房老鼠都不会来转悠的那种垃圾屋子。
另一个男人显然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光景,徐家不是满京城号称嫡庶一般无二么,可这徐四小姐...瞧着主子就要发火,他小声回道:“属下查到的千真万确是这里。”
来的人正是白日里徐蔓蔓抵死不愿意也相认的上官寂。
想到那个敢装不认识他的小姑娘,上官寂就气的牙痒痒,他从西北昼夜兼程赶回来,就是为了她。
可她让他过来,第一眼看见的什么......是她在跟别的男的谈婚论嫁!
那样一个没品的男人,连点担当都没有,秦王殿下越想越生气,今日他若是不见到徐蔓蔓,非得把自己逼疯不可。
所以他任性的来了!
“殿下,好像还有血腥气,从那边传过来的。”
上官寂正眯着眼睛分辨屋子里的情况时,忽然听到了侍卫的汇报声。
想到她的身体状况,他的心脏猛的一怔,难道她又受伤了?
上官寂再也忍不住心中焦躁,拔开了火折子,小小的房间一览无余,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就尤为突出。
“蔓蔓!”
坑杀赵国数十万大军都没眨眼的活阎王,却在此刻看见地上躺着的那个姑娘时,没忍住红了眼。
大片大片的红色映入他眼帘,直到将姑娘翻过身来以后,他才看清楚了她脸上已经肿的青紫的伤口。
脑海里每一个细胞都在提醒着上官寂,徐蔓蔓脸上的伤口,是被人生生打出来的。
她脸上已经是这样,那她身上还有多少?
“岑堰,去查!”
“我要让凶手碎尸万段,让他后悔这辈子来到世上,我要他......死!”
这是她亲娘说的话!
妇人十月怀胎,历经生死才诞下的她,却恨不得将她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徐蔓蔓嘴巴里有些苦,看向温姨娘却眼神情绪汹涌:“给姨娘请安。”
自有记忆以来,她从没有感受过一刻母爱,在徐家,温姨娘才是最想弄死她的那个人。
当初赵国消息才传回来,是温姨娘第一个提出来的李代桃僵之策,她是她的亲娘,却因为一个狗屁不通的预言,不管遇上什么事情总是第一个放弃她。
“请安?请什么安,有你这样的污点还活在世上,我就安不了一点,你若是真的怜惜我这个亲娘,早该一头撞死到南墙上!”
温姨娘看着柔弱,可一双泛红的眼睛落到她身上,处处透着喋血。
徐蔓蔓没理会她这些恶言恶语,只是给她跪下,磕了个头,便沉默的往自己住的偏房去。
身后还能听见妇人的咒骂,徐蔓蔓没有向从前一样捂住耳朵自欺欺人的装听不见,这种咒骂远比在赵国时她所经历的恶意,轻太多了。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她住的地方竟然被人提前打扫过。温姨娘是断断不会让人来打扫的,那徐家还有谁会惦记着她?
徐昭月的芳诞,年年热闹非凡。
无人记得今日也是她的生辰。
徐蔓蔓倒也庆幸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生辰宴上,正好没有人来找她的麻烦,她脱下旧宫装,浑身上下全是形色各异的伤疤。
屋子里很冷,却比外头强了一些,失温后的全身泛暖,让那些伤口好像在被成百上千的蚂蚁啃食,痒的她骨头都疼。
她习惯性的去抓痒,抓的血肉模糊却毫不在意,过了一会才习以为常的换了一身普通衣裙。
晚间时分才有人来敲门。
“四小姐,老太太请您过去。”
听声音,是祖母的贴身嬷嬷万氏。
“这就来了。”
她小心的应了一声以后,然后推开门,看见了一张没什么表情的冷脸。
在徐蔓蔓前面,温姨娘生了一对龙凤胎,女儿徐恬雅虽金尊玉贵的养大,儿子徐文璟却被过继给了一直没子嗣的二房。
徐文璟这个哥哥,算是徐家对徐蔓蔓最好的人了,只是他随着二房常年长在边疆,并不经常回京,因着他的缘故,祖母对她一直是冷处理,不欺辱也不亲近。
安和堂已经近在眼前,哪怕还没进院子,她就已经听见了里面的欢声笑语。
想必全家都到齐了。
徐蔓蔓原本缩在衣袖里的手,蓦然收紧握成拳头,丝丝缕缕的恨意在心底横生,却很快被她压下去。
“四小姐到!”
随着一声通传落下,屋子里陷入一片死寂,最先收不住脾气的是二姐徐恬雅。
“来了就来了,嚷嚷什么,非得搅了大家的心情她才高兴是不是?”
她跟徐蔓蔓同样是庶出的,地位却天差地别。徐家赖以成名的嫡庶一般无二,尊重庶出子女,在徐恬雅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给足了她体面。
“奴婢该死,二小姐恕罪!”
通传的丫鬟连忙跪下磕头。
“行了,像什么样子,也不怕吓着月儿。”徐国公徐和呵斥住了还想继续发作的徐恬雅,然后道:“让她进来吧。”
徐蔓蔓进屋以后,一眼就瞧见了上位缩在老太太怀里的徐昭月。
她的姐姐,一如既往的光彩照人。
“给祖母请安。”
徐蔓蔓颤着声音开口:“见过父亲,母亲......”
“好孩子,快起来吧,这些年在外头让你受委屈了。”国公夫人第一个用帕子擦着眼泪走到她跟前。
看着国公夫人伸过来的手,徐蔓蔓却没有敢触碰,而是自己站了起来:“能替三姐姐分忧解难,是我的荣幸。”
国公夫人一贯伪善,徐蔓蔓早就品尝过其中的厉害了,哪怕全家都对她恶语相向,国公夫人却从来不会。
为了体现她的仁慈,她总是能笑着将徐蔓蔓打入无间地狱,再笑着拉她出来,如此反复,折磨的是她的精气神。
“蔓蔓,实在抱歉,那本该是我的责任,却叫你去替我受了苦。”
原本窝在老太太怀里的徐昭月,听到她说这话,顿时面露愧疚。
“都怪我这不争气的身子,本来赵国要的是徐家嫡女啊,偏生我占了嫡女的身份,却撑不起来嫡女的职责。”
徐昭月说着说着便哭了。
“乖乖别哭,祖母的心都要碎了。”
老太太心疼的跟什么似的,连忙用手帕给她擦眼泪。
徐蔓蔓低着头,听着徐昭月的话,一股子久违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从前徐昭月看她不顺眼的时候,就喜欢这样哭哭啼啼的,她只需要动动嘴皮子,有的是人替她冲锋陷阵。
“三姐何必自责,这些事情的责任本就不在你身上。”老五徐亦洲附和着开口,看向徐蔓蔓的眼神充斥着火气。
“你还不给三姐道歉?”
瞧她一声不吭,徐亦洲大怒。
他就知道这个祸星是不安分的,才回来第一日就惹的三姐姐掉眼泪!
“五弟别怪蔓蔓,她心里有怨念是正常的。”徐昭月擦了擦眼泪,一步三喘走到徐蔓蔓跟前。
她轻轻拉住了徐蔓蔓宛若枯柴的手:“蔓蔓你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这身子不争气,本来今日父亲和母亲是想给你办个接风洗尘的宴去去晦气的,偏偏我这段时间又病了,便只办了生辰宴给我冲喜,是我占了你的接风宴,蔓蔓千万别怪父亲母亲偏心。”
心坎上的娇娇垂泪,一家人都受不住了,国公夫人直接搂住了徐昭月。
“四妹妹,你别太过分了,把你的接风宴取消,只办月儿的生辰宴是全家一起决定的,是怕冲撞。”大哥徐亦桉也开口了,脸上写满了不赞同。
可她自进门以来,从未提过什么接风宴与生辰宴的事情!
瞧着一个两个的敌意,徐蔓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她连说了三声对不起,磕头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反倒是让屋子里原本指责的声音淡了下去。
徐昭月的眼泪就是她的催命符,从前只要她一哭,她就要受尽责罚,最过的那一次是去寺庙祈福,徐昭月掉了两滴眼泪,她便被大哥撵下了马车,她跑到半夜才回府却无人开门,大清早被下人捉进府内换赏钱,又换了三天柴房禁闭。
她很快就将额头磕的青紫,浑身都害怕的抖成一团。
“你这是做什么!搞的跟家里人欺负你了似的,有你这么道歉的么?”
徐亦洲暴躁的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把拽住了她还在往下磕的后衣襟。
可徐蔓蔓太瘦了,五年前的衣服她穿起来还肥了好几个度,她裹得严实,连脖子都没露出来半寸,结果被徐亦洲这么一拽,直接拽掉了她的围巾。
“嘶…”
不知谁倒吸了一口凉气,众人才看见她脖子一直延伸到锁骨上,纵横交错的疤痕,有鞭子抽的,有匕首割的,最过分的是锁骨上竟然还有牙咬出来的。
后脖颈上那块烙铁印出来的血红色疤痕,像是烫着了徐亦洲的眼睛。
“这…这是怎么弄的?”
他懵了似的抬头看向徐昭月:“三姐,你不是说徐蔓蔓去赵国为质是去享福了的么,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