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臣温黎的其他类型小说《她见青山江臣温黎 番外》,由网络作家“奶盖不加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脚怎么了?”温黎起来的时候,周淮青瞥见她脚踝处像是有血往外渗的痕迹。“嗯?”温黎没注意,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才隐隐感觉到微弱的疼痛感传来。估计是刚才江臣砸酒杯的时候,她因为离得近,不小心被溅起的玻璃碎片划到了,不要紧。周淮青煞有其事地顺势扶着温黎,让她上车,路过药店的时候,把车停在马路旁。“等着。”下车转身进了药店。拿着用来清洗的药物用品,从药店出来,绕到副驾驶座上,打开门后,蹲了下来,想帮她处理脚上的伤口。温黎想拒绝,“我自己来就好,不是什么麻烦事。”周淮青果断地上了手,“我怕你又哭,我可吃罪不起。”月影枝斜,四处静谧一片,温黎坐在车上,周淮青单膝跪地,低头专注且认真。沾着酒精的棉签不断地在她光洁细腻的脚踝处揉擦,凉意通过细弱的...
温黎起来的时候,周淮青瞥见她脚踝处像是有血往外渗的痕迹。
“嗯?”
温黎没注意,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才隐隐感觉到微弱的疼痛感传来。
估计是刚才江臣砸酒杯的时候,她因为离得近,不小心被溅起的玻璃碎片划到了,不要紧。
周淮青煞有其事地顺势扶着温黎,让她上车,路过药店的时候,把车停在马路旁。
“等着。”下车转身进了药店。
拿着用来清洗的药物用品,从药店出来,绕到副驾驶座上,打开门后,蹲了下来,想帮她处理脚上的伤口。
温黎想拒绝,“我自己来就好,不是什么麻烦事。”
周淮青果断地上了手,“我怕你又哭,我可吃罪不起。”
月影枝斜,四处静谧一片,温黎坐在车上,周淮青单膝跪地,低头专注且认真。
沾着酒精的棉签不断地在她光洁细腻的脚踝处揉擦,凉意通过细弱的伤口,渗入皮肤。
竟然萌生出些许暧昧的氛围。
周淮青最后将印着粉色小兔子的医用创口贴,贴在她脚上,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叮嘱说,“好了,这几天洗澡的时候多注意,别沾到水。”
“嗯,谢谢。”
周淮青大手一摆,将剩下的药物用品随手丢在后座上,“客气什么,打钱给我就好。”
“老价格,两百,算上今天的来回路费,六百。”
“记得现付,我不赊账。”
果然,狗嘴里是吐不出象牙来的,就算是温柔,也是鳄鱼的眼泪。
温黎拿起手机,打开和周淮青的聊天对话框,忍痛转了六百过去。
上了车后,温黎坐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
周淮青过意不去,主动同她搭话,“之前在医院里和你说的话,要是有哪里惹你不高兴了,我收回,我没那个意思。”
“什么话?”
温黎茫然地看向他,像是真的不记得了。
“没什么,不记得了最好。”
周淮青原本想活跃下气氛,哄温黎高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果断把话题引到了她感兴趣的人身上。
“你说今天晚上,我亲爱的小表弟会不会真的一时冲动,动手打那个.....谁?”
叫什么名来着吧,他没注意。
“何倩倩。”连人家的名字都记不住,没礼貌。
温黎撇撇嘴,很笃定地回,“他不会。”
江臣连手上戴的腕表都没摘,根本没想过真的动手,要是真的想动手,就不会先砸酒杯了,也不会往地上砸了,而是直接砸到何倩倩的脸上。
无非是在试探她会不会像祁敏一样出声去阻止他而已。
周淮青醋醋地说,“也是,我那个小表弟一看就不会打架。”
他又问,“要是他真的当着你的面动了手,你是不是会很感动?”
温黎无语。
她还感动,她是有变态情结吗?需要通过看到其他女性受虐来达到自我满足,顺带证明一下江臣对自己的爱?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八卦。”
再说了,有你这个搅局大王及时出现,他根本没有发挥的空间,好吗?
周淮青说,“好奇问问喽。”
温黎突然想起何倩倩说的话,浑身上下猛地一激灵,直起身转头问正在开车的周淮青,“你......在德国也待了五年?”
“怎么这么问?”
周淮青手摸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没有看她,面上也没有任何异样。
似乎对此一点也不奇怪。
温黎心里没底,有点摸不透,学着他方才的口吻,“随便问问喽。”
周淮青嘴角上扬,微微一笑,“那你问吧,我允许你不随便。”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一天到晚的带颜色。
就算她问得出口,别人也听不见啊。
温黎问,“你在哪个城市?”
周淮青回,“和你一样,法兰克福。”
温黎又问,“为的什么?”
听何倩倩的意思,周淮青在德国的时间线和她重合,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况且,那段时间,国外正是乱的时候。
温家把她送出国后,几乎所有人都想方设法地往国内跑,还没听说过有人主动愿意往外面去。
温黎是迫不得已,周淮青又是为的什么要去受这份罪。
周淮青顿了两秒后不以为意地解释说,“工作调动,响应号召,无条件服从安排。”
“好吧。”鬼才信。
周淮青问,“很意外?”
“嗯,确实挺意外。”
他可是周淮青啊。
周淮青的祖上辈辈根正苗红。
还能在这么危险的关头,把他外派出去,还真是舍生取义。
温黎调侃,“你这个身份,看不出来还会服从安排。”
周淮青笑笑,意味深长地看着温黎,不答反问,“那你觉得能是什么原因?”
温黎摇摇头,表示不清楚也不感兴趣。
过了会,周淮青问温黎,“你有没有想过重新开始?”
“什么?”
温黎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周淮青说,“离开温家,离开南城,重新开始新的恋情,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面上是难得的认真之态,和平日里的玩世不恭,截然不同。
温黎问他,“你也觉得我不应该和江臣在一起?”
她想过重新开始,想过彻底放下,也尝试过,可惜最后无一例外,她都失败了。
放下一段耗时多年且真心实意投注了多年的漫长感情,谈何容易。
周淮青叹了口气后说,“他不适合你。”
他说话时的语气就像是个能预知未来的老者,拥有了绝对的上帝视角。
刚说完,车就开到了温家老宅门口。
温黎没说话,开门下车和周淮青道别,“谢谢你送我回来。”
这几天,温黎都待在温家老宅里,深居简出,每天最大的娱乐活动就是晒太阳。
温爷爷退休后除了喜欢下棋,还喜欢听戏文。
让人在后面的湖心亭上面搭了个戏台子,偶尔会有戏曲班子上门,一边下棋,一边听着咿咿呀呀的戏文,再喝上几盏茶。
周淮青依旧每天上门找温阳,也会和温黎打上几回面,除了礼貌的点头示好后,没有其他。
午后安闲,温黎吃着水果的间隙,看到沈遇之在某个共同所在的群里发了条消息。
今天晚上八点,蝶庄二楼,温大小姐的接风宴,大家记得都来捧场啊。
并艾特了全体人员,群里人不多,统共不超过十个吧。
一口葡萄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凌旦在底下接了个大大的问号后说:你借着温黎的由头,大张旗鼓地给人办接风宴,又在群里吆喝我们参加,她本人知道这事吗?
沈遇之:知道不知道的,有什么要紧,人来就行。
合着是现邀请,这个逻辑看上去严丝合缝,既不合理也不成立。
凌旦:不去。
沈遇之:你爱来不来,主角也不是你,瞎起什么哄。
说完单独艾特了温黎后表示:我都安排好了,你总不至于拒绝我的一番心意吧。
老同学,给个面子喽。
除却凌旦和没说话的人,剩下的都是一群起哄的人在下面:对啊对啊。
像极了沈遇之雇佣来的无脑水军。
......
没多久,温黎收到凌旦私发来的消息:温黎,晚上你去吗?
温黎从她寡淡的文字中读出了对方欢欣雀跃想让她去的意思。
否则她既没有在群里表态,也没有出言,凌旦也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来问她。完全可以当成是没看到,反正她已经消失很久了,不足为奇。
温黎问:你和沈宁远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凌旦:没......并且变得越来越棘手了。
温黎回:那我们一起去吧。
于是晚上八点,温黎和凌旦一起,准时出现在了蝶庄二楼沈遇之提前订好的包厢内。
里头人满为患,笑声一片,除了群里的几个先前的熟人,还有很多温黎并不相识的生面孔。
江臣也在,他被簇拥在人群中间,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众星捧月的松弛感。
旁边一左一右坐着两个美女,其中模样清纯的一个在替他剥葡萄,剥好后喂到了他的嘴边。
另一个身材火辣的,脸上带着殷勤的笑,在给他点烟的同时,迫不及待地往他身上贴。
温黎看到江臣眼里的嫌恶都快溢出来了,面上还是不假思索接受着她的示好,顺带愤愤不平的看了眼她。
享受之余还带了点委屈的意味。
江家少爷桀骜不驯,孤芳自赏有洁癖,报复心理极强。
温黎笑而不语,避开了江臣的视线,没说话。
葡萄配烟,也不怕串味,喜欢拈酸吃醋又爱疑神疑鬼的坏毛病还是一点都没变。
真幼稚。
眼尖的沈遇之看到后,以为温黎是吃醋了,觉得两人和好有戏。
本想拉着她往里面走,余光瞥了眼江臣,讪讪地把手缩了回去,用眼神拼命示意凌旦,满脸的潜台词都写着:“还不快点把她拉到江臣边上坐着。”
凌旦的脸上则是:“拜托,哪还有位置啊大哥。”
沈遇之只好用眼神示意江臣,可对方就像是同人在赌气般的假装没看见,也没接收到任何的隐藏信息。
最后温黎被某个不长眼的观众拉着手在旁边热情地寒暄了起来。
“温黎,真的是你,听说你回来了,一直没见到人,还以为是讹传呢?”
这不是沈遇之以她为名义举办的接风宴吗?合着在现场看到她来,还是个令人意外的惊喜?
就还挺诧异,也有点不知所措。
对方拥抱了她后说,“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
温黎皮笑肉不笑,“谢谢,你也是。”
虽然温黎并不认识对方,更不知道她姓甚名谁,但对方盛情难却,温黎便跟着她去往了另一边方向,坐了下来。
在那堆人中间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祁敏。
这场由沈遇之组织姗姗来迟又突如其来的接风宴,与其说是给温黎接风洗尘,不如说是一场拿她当由头精心安排的同学聚会。
醉翁之意不在酒。
温黎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
果不其然,下一秒,江臣的脸黑成片,连成了直线,径直推开了身边不知名头的女人。
沈遇之两手摊摊,无声地表示,“让你作现在怪得了谁”,以及“人家根本不吃你这套,拿捏你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反倒是凌旦一蹦三尺高,气不打一处来,拉着沈遇之就在边上相对僻静的角落里咆哮。
“你什么情况啊,会不会办事啊?”
“找一堆女人过来干嘛,什么时候改行当老鸨了,你有提成拿啊。”
沈遇之看着凌旦那副气急败坏、粗枝烂叶的样子,吵得他脑仁疼,要不是想拿她当媒介,实在是懒得搭理她。
他双手环在胸前,空出一只手来,摸着下巴,看着温黎和江臣两个人之间若有似无的暧昧氛围,像个开了上帝视角的旁观者。
打着包票说,“开场才半小时,你急什么?说不定好戏在后头呢。”
当然,人多的地方,有吹捧,自然也有诋毁。
坐在温黎对面的人突然在背景音停顿的空档,昂着脖子高声穿插了一句。
她说,“听说你出国嫁人去了?还是个超级大富商,是真的吗?”
这个人温黎觉得脸熟,想了很久,想起来是经常跟在祁敏身边的小太妹跟班。
张口闭口“听说”两个字打头,从哪听来的说?
温黎又看了眼坐在对方身旁,和江臣一样被围在人群中的祁敏,晃着酒杯笑回,“是啊,对方不光有钱,还有爵位呢,说不定哪天就继承王位了。”
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胡说八道不是,谁不会瞎编乱造啊。
这种拿不切实际的流言蜚语当由头,舞到人跟前的小把戏,玩了这么多年,还没玩够吗?
趣味真低级。
对方又说,“那你怎么现在又灰溜溜地跑回来,该不会想吃回头草吧。”
周淮青问,“身体不舒服?”
温黎选择了撒谎,“嗯。”
好在周淮青既没有继续追问,也没有怀疑,只是沉着脸喊她,“上车。”
上车后,她闻到了一股甜腻的香水味,下意识地摸了摸真皮坐垫,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条件反射,总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试探着开口,“你不会在车上和人过夜吧?”
周淮清身边女人不断,行事出格,是个不折不扣的二世祖,她多少有所耳闻。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以为我是你。”
“我也没有过,好吗?”
温黎此时的义愤填膺,落在他的眼中,更像是在解释,自己情感空白,生活干净,无波无澜。
对江臣贼心不死,妄图再续前缘。
周淮青用余光瞥了她一眼,接着语出惊人,“那你要不要试试?说不定体验感还不错哦。”
“和谁试,你吗?”
话一出口,温黎后悔,却为时已晚。
“好啊。”周淮青恬不知耻地应了下来,“我不介意,你男朋友介意吗?”
温黎说,“我没有男朋友。”
周淮青继续说,“在德国行情不好?吃不开?”专注于从她的口中套话。
“托你的福,还不错。”
她在德国呆了很久,起初是出于单纯逃避的目的。
算上主观意识下的两年封闭式研究工作,一度和外界断了所有联系。
每天面对的不是瓶瓶罐罐,就是大堆数据报告,起初是出于单纯逃避的目的,想通过枯燥乏味且刁钻刻苦的工作,来麻痹大脑深处用来管控情欲的神经。
上面满满装着的都是江臣。
后来,成功挤进了项目组,成为了里面唯一一个正式女研究员,且是外籍。
虽然,温黎所属项目组并不前端,不过,她很有成就感。
周淮青恬不知耻的说,“那你记得给我分红,署名我也不介意。”
温黎回的俏皮,“那你等着被联防部抓吧。”
反应过来,以两人的关系其实并不适合开玩笑,最后严肃的表示道,“你可以好好开车,别再说话了吗?”
说完闭上眼睛,佯装睡觉,躲清静。
也不知道,儒雅的温阳为什么会和他交好?
医院vip病房里,热闹异常。
同江臣交好的几个朋友得知他出了车祸,都赶着跑来慰问他。
其中要数沈遇之聊的最起劲。
沈遇之坐在病床前的沙发上,边剥着他带来的水果,边说。
“温家那条盘山公路你来来回回开了多少年了,你一个业余赛车手,也有老马失蹄的时候?”
“总不能是见着了旧情人,郁结于心,还打算一头撞死在人家门口辟邪不成。”
江臣随手扔了个橘子过去,“要死我也得拉着你一块。”
手上还挂着点滴,看着面色挺红润,完全不像劫后余生。
温黎昨天回来,又和江臣碰上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他们几个人,也都知道,江臣等的就是婚礼这一天。
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凌旦和沈宁远那支离破碎的关系,最终坚持到了婚礼当天。
除了让人看一场啼笑皆非的笑话之外,还算起到了点点其他的作用。
可喜可贺,功德薄上,必须给她记一笔。
昨天,温黎姗姗来迟,他们都走了,就江臣不死心,还待在酒店里,想着守株待兔。
“谢谢你的诚心邀请,去阴曹地府的路上,都不忘记惦记我。”
沈遇之把剥好的橘子,一口扔进了嘴里,指了指旁边忙着打游戏的路瑾琛。
“不过,我还嫌命短,想多活两年呢,这种好事,你还是拉上路瑾琛吧。”
路瑾琛聚精会神的拿胳膊,用力肘了他一下,“滚,就你嘴欠,也不怕忌讳。”
沈遇之觍颜,“我是唯物主义者。”
他很骄傲。
“再说了,我一不烧香,二不拜佛,三不做亏心事,我不怕。”
玩笑间路瑾琛突然来了句,“不过,话说回来,温黎今天会来吗?”
路瑾琛说,“我赌两百,不会。”
沈遇之空出一只手来,举手示意,“那我压四百,会来。”
“肯定得来啊,不然白瞎我江哥的大G陪着演了一出生死攸关的大戏。”
江臣昨天的车祸,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现场的防护带,顶多凹了点进去,连安全气囊都没来得及发挥作用。
结果他又是打119,又是打120,恨不得人尽皆知,就差喊来电视台记者,跑人门口大肆宣扬。
沈遇之见病房里另外的两个人都齐刷刷地望向他,无奈表示,“反正我让凌旦把话递到跟前了,来不来,听天由命吧。”
毕竟女人心,海底针,他也拿捏不准。尤其是温黎这种漂亮的娇贵大小姐。
江臣八卦起来,“你和凌旦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沈遇之伸长了腿,踢了脚病床。
“给老子收起你那肮脏的小眼神,沈宁远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我们这叫同仇敌忾的革命友谊,坚不可摧。”
沈遇之和沈宁远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沈宁远是弟弟,他妈是小三上位,一直都很不安分。
沈遇之看他们母子早就不爽很久了。
这次婚礼的闹剧,也算是借花献佛,顺水推舟,还收了江臣一个小小的人情。
稳赚不赔的买卖,何乐不为。
江臣语出惊人,“才过了一晚上就坚不可摧了,看不出来,你还挺硬。”
调侃的意味很浓郁。
话音刚落,病房外响起了敲门声,温黎推门而入。
猝不及防地看到了满屋子的男士,有坐着的,有躺着的,还有站着的。
还挺不好意思。
温黎说着挥挥手,“你......们好啊。”
对方统一视线,看向她,异口同声地回,“我们好啊。”
整齐划一的动作堪称国防演练。
不愧是能玩到一起的人,很同频。
温黎先是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江臣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然后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沈遇之突然站起来说,“那什么,我下午还有个会,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最后是站在窗前的路瑾琛说,“你捎我一程。”
两个人溜溜从她的身边依次经过。
一下子都走了。
沈遇之还不忘站在温黎的背后朝着江臣比了个“加油,我看好你”的手势。
顺手贴心地带上了门。
温黎再回南城,已经是五年后了。
拖着行李箱一路从机场航站楼走出来,弥漫在空气中的潮湿感和扑面而来的寒意,她一时间有些无足适应。
于是一上车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滴滴师傅看起来是个健谈的人,透过前视镜,瞥了眼安静坐在后座的温黎。
“小姑娘,元旦放假,一个人来南城旅游啊。”
宽大的风衣,松松垮垮套在她的身上,整个人都被裹得严严实实,看身形,二十出头的年纪,大晚上也戴着个墨镜,不怕晒。
温黎浅浅一笑,“不是,朋友结婚。”
烫嘴的普通话,夹着不太熟络的方言,口音算不上明显。
“本地人啊?”
“嗯。”温黎点点头,无声地看向了车窗外,没有想要继续同他攀谈的意思。
好久没回来了,变化真大。
到底目的地后,温黎在酒店前台登记信息,顺带寄存行李的间隙,看着陆陆续续的人从电梯口出来,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陷入了沉思。
“太荒唐了,这下子两家人的脸都丢尽了,看他们后面还怎么收场。”
“谁说不是呢,我都替他们感到害臊。”
“现在的小年轻玩的野,花样多,都不把感情当回事,换做以前,要是出了这档子事,直接扯块白布,上房梁上吊死得了,哪敢满世界瞎嚷嚷啊。”
“是说。”
......
温黎听得不明所以,起初以为是自己找错场子,认真核对了好几遍邀请函上的地址和日期。
进宴会厅时,见凌旦穿着便服,站在舞台中央,不慌不忙地指挥着现场工作人员,正在撤下场内布置。
隐隐猜到了些许不对劲。
抬手摘下墨镜,挥手冲着对方打了个招呼,“哈喽。”
“温黎?”凌旦开始没敢认,狐疑地看了好几眼。
确定来人后喜出望外,从舞台上一跃而下,飞奔着投入她的怀中。
“你怎么来了?”
是久别重逢后的一个大大拥抱。
“你结婚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当然要出席啊。”
后知后觉地多嘴问了句,“什么情况,玩的新抽象?”
一个月前,温黎收到凌旦发来的消息,说是和相恋多年的男友沈宁远,好事将近,特意邀请她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新郎在婚礼前夜被新娘发现出轨,算不算?”
凌旦玩起了黑色幽默的同时,两手一摊,苦笑说,“很遗憾,婚礼取消了。”
刚说完,身后印着她和沈宁远两人姓氏首字母缩写的背景板,应声而落。
相当应景。
“......”
温黎悬了一路的心终于死了,硬是把还未说出口的“新婚快乐”,生生咽了下去。
ok,fine。
看着眼前的席面,还安静整齐地摆放着在酒桌上,可见精致和奢华。
门厅前还立着两人的巨幅婚纱海报。
又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花。
回来的行程太匆忙,礼物来不及准备,花是她路边临时买的,想着空手不太好,特意挑的百合,寓意百年好合。
现在只觉得满目嘲讽。
“不好意思,害你白跑一趟了。”
凌旦过意不去,大方爽朗地接过温黎手中的花,“谢谢你的花,很漂亮。”
事情发生的突然,她还没来得及正式通知温黎,再加上温黎远在德国,消息滞后,对其中发展的全过程,浑然不知。
才闹了一场无伤大雅的乌龙。
简单概括,沈宁远出轨了,且是长期,出轨对象还是寄居在凌旦家里多年的堂妹。举办婚礼的前夕,两人在装修好的婚房里,被当场捉奸在床、无从抵赖的那种。
凌旦一气之下,把事先录好的纪录片换成了他们两个出轨的视频。
并在婚礼现场,当着宾客的面,进行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影视播放。
掀桌子的同时,把桌子腿也给卸了。
温黎听后直皱眉,帮着骂了句,“不要脸。”
杀伤力极低。
“没关系啦,幸亏发现的不算迟,还都来得及挽回,要是办了婚礼、领了证,岂不是更麻烦。”
温黎表示她说得很有道理,离婚可不容易,抛开冷静期,分走一半财产不说,没准命都能当场交代。
“不过真要退婚没那么容易吧?”
温黎说,“你不应该那么冲动,应该给自己留条后路。”
光是处理身后的人际关系和连带的蝴蝶效应,足以淹没当事人,名声尽毁的同时,再把人消耗得精疲力尽。
温黎在此事上,狠狠吃过亏,体验感相当差,所以不免有些担忧。
凌旦回得坦然,“走一步看一步吧,你最清楚了,处理问题不是我的强项,制造矛盾才是。”
“我不像你,生活在金字塔顶端的小公主,还有个无所不能的哥哥。”
说完看了眼温黎后,颓然的坐在地上,“现在就指望沈宁远识相点,主动提。”
温黎心疼地再次抱了抱她,“他都能拉下脸和你远房表妹搞在一起,可见也不是个挑剔的人,没准是真爱,放宽心。”
“是堂妹啦。”凌旦纠正她的措辞,两手一摆,大有破罐破摔的意思。
“算了不重要,就是可惜......”
紧接着站起身,环顾四周。
温黎以为她是在感慨逝去的爱情,本想出言安慰,手还没来得及抚上她的背。
却见眼前的人在停顿两秒后,极煞风景地插着腰,开始喋喋不休地吐槽起来。
“所有定金都退不了,简直浪费钱,白瞎我忙活了好几个月的心血,还有我找人亲自设计的婚纱、品尝的菜品......”
“渣男贱女,不得好死。”
好吧,这确实很符合凌旦的行事风格。
温黎没说话,就近搬了把椅子,耐心听着她的持续输出,眼神迷离,昏昏欲睡。
十几个长途路程飞下来,她身上的疲倦感,呼之欲出。
没多久,凌旦的谩骂声戛然而止。
温黎察觉到不对劲,转身回望,才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男人。
温黎在老宅门口路过停车场的时候,注意到一辆京字打头的车牌号,心想也许是家里来客人了。
温爷爷退下来了后,回南城养老,逢年过节也时常有老部下来探看他,并不是新鲜事。
她是偷偷回来,没有提前告诉家里人,怕惹人注意,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低头绕道,脚步匆忙,尽量避开前厅和主方位,贴着墙走路。
即使存在感极低,却在偏僻的长廊上,迎面同人撞了个满怀。
完了,又闯祸了。
温黎摸着额头,“不好意思”四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不近不远地唤了声。
“阿黎。”
温黎摸了摸胸口,还好是温阳,问题不大。
在温家,只有温阳会亲昵地喊她,让她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讨人厌。
温黎抬头,嘴长在脑子前面,冲着眼前的人道歉,“哥,我不是故意......嗯?”
看着对方,一时间茫然无措。
几年不见,温阳竟是变了个模样。
对方的音色很清冷,“瞪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在你家里,同我瞎攀哪门子亲戚。”
面上写着“不熟”两个大字。
温黎瞪大了眼睛,看得很清楚。
周淮青?是他。
她就说,她哥就算是二次发育,也不能长成这幅面目全非、六亲不认的德行。
温黎听到咳嗽声后,顺势在周围瞄了两眼。
发现温阳站在他的身后,这下脸和声音都对上了。
一边挥手同面前的人摆手示意说,“让一下。”
一边小碎步跑向温阳,“哥,我不是故意的。”
周淮青沉着脸,西装革履,单手插着兜,表示无语,“你撞的人是我,和你哥说什么故意?”
他又说,“温阳,你妹妹在德国高校待了这么多年,看来没半点长进,脑袋瓜子还是不太灵光啊。”
温阳没搭腔,却用眼神示意温黎记得喊人,不然没礼貌。
温家和周家交好,温阳和周淮青同岁,关系更是如亲兄弟般,又和温黎差了六岁。
按照辈分,理应喊他一声哥哥。
但他总爱捉弄自己,所以温黎对他并没有好感。
虽然不情愿,还是撇撇嘴,“淮青......”
接下去的“哥哥”两个还含在嘴里,没吐出来,就听他来了句,“赶紧打住,我可不稀罕要个蠢妹妹,独生子的日子,过得还蛮好。”
说着很用力地拍了拍西装上面的褶皱,像是在弹灰尘,“多大人了,走个路还冒冒失失。”
还用德语骂了句,笨蛋。
“......”
温黎在心里腹诽,看把你能的,多金贵呀,家里来的客人,不会就是他吧。
真晦气,为老不尊。
温阳把话题岔开了去,问温黎,“怎么突然回来,也不事先同我打个招呼?”
温黎还没开口,周淮青就抢先一步替她作答,“鬼鬼祟祟,总不是背着家里大人,在外面做了亏心事,还是偷偷私会了野男人,怕半夜鬼敲门,打算躲床底下啊。”
“是吧,前准表弟媳?”
“......”
温黎见周淮清面带玩味和挑衅地看着她,没吭声。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南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名流圈子,姻亲连着姻亲。
比如,江臣的妈妈周敏芝是周淮清的姑姑,周淮清和江臣是表兄弟的关系。
后来,随着周父的不断晋升,周家举家搬去了京北。
周淮清还在读书的时候,每逢寒暑假都会回南城,时常往温家跑,说是来找温阳玩。
即使毕业了,温黎也时常能在温家见着他的身影,还总是喜欢损人不利己地逗弄她,觉得江臣眼瞎才会看上她。
近些年,有没有,温黎就不得而知了。
温阳在旁皱着眉说,“都过去这么久的事情了,还提起来做什么。”
“怕她不长记性,再去招惹我那纯情善良的小表弟怎么办。”
周淮青这话落在温黎的耳中,像是特意在警告她。
“你放心好了,我明天下午就会走,没事也不会再回南城。”
言下之意是会离江臣远远的。
周淮清见她小嘴巴巴地不肯饶人,冷嘲热讽道,“时间安排得挺紧凑,做研究简直是屈才了,你怎么不干脆去当时间管理大师,这职业多好,躺着就能赚钱,还不用费脑子。”
说完后,也没人搭腔,于是把话往直白了说,“飞机票不要钱,闲得慌,你家就算有金山,也经不起你来回折腾,还是说在航空公司入了股份,想着给祖国的航空事业添砖加瓦,做贡献。”
不过没人领他的情,只觉得他吵。
“......”前后逻辑有联系吗?再说了,关你屁事。
他们周家可能是祖传的嘴巴,沾亲带点故的也算,江臣不例外,周淮青更是青出于蓝,更胜一筹。
还统一都不爱同人讲道理。
不过,话又说回来。
当初和江臣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周淮清看在温阳的面子上,在里面出了不少力,让温家能够在舆论漩涡中,全身而退。
最后只是以“退婚”的形式简单处理,也没人敢放到台面上提及,导致时至今日,都无人知晓背后的真相。
温黎多少要承他的情,对他,除了敬而远之外,还心存感激。
前提是他不随意挑衅自己的情况下。
温阳见温黎低头不语,适时开口劝阻,“淮青,小姑娘脸皮薄,你当心吓着她。”
想让他少说几句。
周淮清闻言侧了个身,“我长得不吓人啊。”
温阳没搭理他,转头同温黎说,“既然都回来了,过完年再走,也不迟。”
看出了温黎的担忧,补了句,“爸妈那里我会负责去说。”
又问,“你工作上方便休假吗?”
温黎漠然点头,“嗯。”心里却很高兴。
周淮清在旁嗤笑了一声,不似得意,也不像是嘲弄,很古怪。
温黎总觉得他不怀好意,像是在憋着什么大招,随时准备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