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不是在学校弄的，那就是在家里。
不是我……
这时，我眼前闪过裴远和向锦的影子。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一切好像都通了。
难怪这几天，裴远都主动给星星洗澡，向锦很积极地要接送星星上下学。
是裴远？
星星诊断自闭症后，裴远确实有过失望，但对星星还是包容，有爱的。
他努力工作挣钱，让星星上学、康复，从来没有间断过。
星星是他的亲儿子，他不应该啊。
那是向锦？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我生二胎时，还当着星星的面说他好不了。
我心中逐渐确定，他们两个脱不了干系。
这两个人面兽心的畜生，竟然对星星动手，还瞒着我打起了配合。
他们这么做，到底想要隐藏什么？
我又恨又悔，拖着麻木的身体回到车里。
看着向眠担心的眼神，我一时恍惚。
怀星星那年，我和裴远都在学校里任教。
裴远年轻气盛，和一个学生发生了冲突，动手打了他。
学生爸爸知晓后，在放学路上拦住了裴远。
眼看着裴远要吃亏，我不顾大着肚子冲过去拦住他们，导致提前动了红。
裴远躲过了一次意外，而星星却早产了，住了很久的保温箱。
后来，星星被诊断得了自闭症，我们就双双辞职了。
我在家带星星、写作，裴远从零开始，做起了生意。
裴远说，是我和星星救了他，会用一辈子来补偿我们。
可如今，他全都忘了。
身为父亲，他不仅没有保护好星星，还和向锦一起做伤害星星的事。
我不敢想，再这样下去，星星会面临什么。
裴远和向锦的背叛，给了我一记重击，我不能再忍下去了。
我看着向眠，做了一个决定。
下午，我去了裴远的公司。
裴远见到我时，很是意外：“老婆，你怎么来了？”
我扬了扬手里的邀请函：“朋友送来的邀请函，说是有不少商界人士到场。我想着，对你的生意可能会有帮助，就给你送过来了。”
裴远接过去看了看，喜上眉梢：“老婆，是你哪个朋友啊？这个酒会我早就想去了，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
我勾住他的脖子，微微一
是我看错了。
吃完饭，我正要带星星去洗澡，向锦拉了拉裴远的衣角。
裴远喊住我，温柔地说：“我来给星星洗吧。”
我点点头，心里安稳了一些。
我和裴远结婚十年，他爱星星，爱这个家，应该不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而向锦，毕竟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亲妹妹。
客厅里，向锦和我一起收拾碗筷。
突然，她开口问：“姐，你真不打算再生一个孩子？”
我好不容易平静的内心涌上一团无名火，拿着抹布在桌上重重擦着：“你问这个干什么？”
“星星这个样子不可能好起来的。你们不能拖累姐夫啊，他需要一个健康的孩子，过正常人的生活。”
向锦说得轻描淡写，却不顾我心如刀割。
我把抹布一甩，厉声道：“向锦，你越界了。这是我们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向锦一张脸涨得通红：“我是好心提醒你！姐夫生意越做越大，他的家业总得有个正常的孩子继承。难道留给星星？姐夫才四十岁，你不愿意再为他生一个，那也别困住他，别拖累他！”
向锦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自己受尽了委屈。
我眯起眼睛看她红红的脸颊，恨不得一耳光扇过去：“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些？”
向锦支支吾吾。
我凝视着她慌乱的眼神说：“我也提醒你，对裴远而言，你不过是暂住在我家的小姨子。”
这时，裴远抱着星星走出来，夸张地打岔道：“我把最香的星星摘下来了，老婆，你快来闻闻！”
我收住怒气，接住星星往卧室里走，背后隐约传来两人压低声音在说些什么。
次日一早，裴远做了早饭，向锦主动送星星上学。
昨天的不快似乎烟消云散，可我在家坐立不安，给向眠打个电话。
向眠是我堂妹，前几天，她找过我一次，话里话外暗示我，向锦和裴远走得太近了。
我当时是完全不信的。
我和裴远在一起时，向锦不过是刚出生的婴儿；我们结婚时，她还在上小学。
她大学毕业后找工作，才住进了我家。
裴远曾开玩笑地说过，他都可以当向锦的爸爸了。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出现那种
笑：“开心吗？我陪你一起去。”
裴远高兴地环住了我的腰。
“快放学了，我们一起去接星星吧？”我提议道。
裴远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不都是向锦去接吗？”
“没事，我给她发信息了，让她先回家。”我轻描淡写地说，裴远也不好再拒绝。
接星星时，老师什么也没多说。
裴远脸上的慌乱才逐渐平息。
可才到家门口，就听到屋里哭哭闹闹的。
我打开门，发现我爸妈正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
一旁的向锦，哭得眼睛都肿了。

结婚十年，裴远和我妹搅合在了一起。
我妹指着我自闭症儿子，轻蔑道：“星星不可能好起来的。你难道要拖累姐夫一辈子？放过他吧，我可以给他生个健康的孩子，过正常的生活。”
我看向站在一旁的裴远，问：“她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裴远低头不语，
当初我能大着肚子救他于水火，现在也照样能把他推入火海中。
……
裴远生日这天，我让向锦提前把星星从特殊学校接回家，自己则去超市买了不少食材。
到家时，听到向锦笑得很开心。
“姐，星星刚才说话了。”她笑眼弯弯。
星星患有自闭症，很少开口。
我问：“他说什么？”
星星低着头，双手不停地在裤子上抓着。
“星星，你刚才叫我什么？”向锦捏住星星的手腕。
星星不敢抬头，口里含糊着说：“妈……妈。”
向锦揉了揉他的头发，满脸得意。
我眉头一皱：“他应该叫你小姨。”
“无所谓。”向锦不以为然地说，“我不在乎。”
我看着向锦不屑的神情，心里一阵烦闷。
教星星说话并不容易，她却诱导星星叫她妈妈。
“我在乎。怎么，你就这么想当星星的妈妈？”我质问道。
她不耐烦地“嗤”了一声：“你比我大十几岁，肯定比我走得早。到时候星星不还得靠我照顾，早点喊我一声妈妈，我还能对他好点。”
“就凭你，也能当好他的妈妈？”我拿出奶酪棒哄星星，不再理她。
却听见她在给裴远打电话：“姐夫，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姐又说我。”
我扭头看着向锦，她冲我吐了吐舌头：“她老是教训我，你快回来给我撑腰。”
裴远很忙，他工作时，我基本不给他打电话，因为打了他也不接。
向锦和裴远的关系，好得有点过。
我也提醒过裴远要注意分寸，他却说：“要不是你的妹妹，我都不认识她。”
向锦每天姐夫长、姐夫短，最近更是按捺不住地和裴远亲近，很难不让人多心。
裴远回来时，我正好把菜都端上了桌。
“姐夫！”向锦冲到门口去接裴远手里的东西，欢呼雀跃。
“啊，是我最爱的口味
！姐夫你还记得！”
裴远一笑：“你交代的事，我怎么会忘？”
他转头对上我的眼神，迅速收了收笑容，往桌上扫了一眼：“老婆，辛苦你了，做了这么多好吃的。”
向锦自顾自地把蛋糕捧到桌上，拉着裴远要吹蜡烛吃蛋糕。
“向锦，先吃饭。”我冷冷地看了向锦一眼。
我就站在她面前，她却像没看到我似的，转头朝裴远说：
“姐夫，你看她！什么都要管我，我凭什么要听她的？”
那样子不像是抱怨，而是……撒娇。
“你说凭什么？”我有些生气了。
裴远却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对我说：
“好了。她想吃蛋糕，你就让她吃吧。”
向锦挑衅地冲我扬起下巴，打开蛋糕盒子。
我这才看清楚，那蛋糕是芒果味的。
而星星，从小就芒果过敏。
裴远切下蛋糕，在星星的面前放了一块。
我轻轻推开：“裴远，你忘了星星芒果过敏吗？”
他愣了一下，直起身子，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向锦往嘴里塞了一块芒果，慢悠悠地说：
“又不是他过生日。姐夫，我就爱吃这个口味，谢谢最亲爱的姐夫！”
她故意用肩膀撞了裴远的胸口一下。
裴远捂着胸，勾起嘴角瞥了向锦一眼。
我心里像吞了苍蝇一般恶心，起身将那块蛋糕扔进了垃圾桶。
裴远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星星牙不好，少吃甜食。”
他又切下一块，递了过来。
“我不吃了，免得星星看着大家吃，他眼馋。”我拒绝。
向锦却直接把蛋糕抢了过去：“你不吃我吃。”
看着向锦吃得享受，裴远的脸上也漾起了笑容。
那笑容，我以前也见过很多次。
高中时，裴远就喜欢我。
但那时候的喜欢，是隐秘的，羞涩的。
他生日那天，带了好大一个蛋糕来教室，给全班每个人都分了一块。
我清楚地记得，他递到我手里的那一块上，有一颗完整的爱心。
那时候，他笑得灿烂，是我心里的一抹阳光。
可现如今，这笑容是对着我的亲妹妹展露的。
我别过脸喂星星吃饭，不愿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只希望这所有的蛛丝马迹，都